“抱歉，伤了你。”司星云眼含歉意，动作轻柔地抚平结上的皱褶。
鹿竹捡起被扔下一边的大寒，透亮的月光下照映着鹿竹脖子上白色的蝴蝶结。
“哇！是不是很好看！”她兴奋地抬起头，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精美的布结。
司星云一愕，勾了勾唇，轻轻点头。
话题就这样轻松地绕了过去。
“你在这附近有没有感觉到不同？”司星云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处，“如果附近有金系先天元素，你的先天木之心会有所感应。”
鹿竹摇了摇头，“我四处走了一圈，只感觉到铺天盖地的纷杂剑意，并没有其他的异常感受了。”
司星云想了想，又道：“那，对于剑意，你的体悟如何？”
她惭愧地笑，挠挠头，“也许我不是学剑的料子吧，这些都没有引起我的共鸣，自然也没学到什么剑道。”
司星云点点头，安慰道：“无妨，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这次鹿竹的待遇高多了，大寒变得又宽又大，她都能躺在上面翻身打滚了，舒服得直接睡着了。
剑身飞行的稳当，气流和寒冷都被司星云的防护罩给阻挡在外，鹿竹倒是睡了一个美美的觉，梦里全是什么烧烤火锅海鲜大乱炖……
“到了。”
司星云磁性悦耳的声音穿透入梦中，唤醒了正要啃一只水晶蹄膀的她。
面前的美食消失无踪，鹿竹茫然地擦了擦嘴边的口水。
这是……千刀门的灵石矿山！
鹿竹使劲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
这不是她最初穿越过来的地方吗！？
“这不是外域吗……怎么可能会有先天金元素？”
大寒停在离地面不到一尺的地方，司星云走了下来。
“我也不确定，多年前，我曾来此地探访，发现金元素异常活跃丰沛，于是抽走了这条矿脉，但近期听说，这里的矿脉又开始有复苏的迹象。”
司星云一挥手，数颗灵石从自动裂开的石块中，飞入他的手中。
那些灵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放出琥珀色的光芒。
鹿竹脑中灵光乍现，突然想起原来挖矿的时候，好像最多的就是金系灵石！
她挖到的第一颗上品灵石也是金系灵石，只不过那时候她只是这个大陆最底层的普通人，连灵石都不知道是什么。
她不是没想过重游故地，只是一直也没付诸行动，没想到十多年后，居然是司星云带她回到了这里……
“你去的时候是不是十二年前？”鹿竹目光灼灼地看着司星云。
司星云暗自掐算了一下时间，发现她说的刚刚好，“嗯……”
对方云淡风轻地点头，她突然心如擂鼓：“那你是不是驾着一柄飞剑从天而降，后面跟着一群人，然后下面还有很多普通人在挖矿？”
“那时这座矿脉被数个势力争夺，他们遇上我才知难而返。”不过司星云心中的疑惑更甚：“你又如何得知？”
鹿竹一脸便秘的模样：“因为……当时我就在场……”
“你那时也不过五六岁，是长辈带你来的吗？”
司星云倒是没朝普通人那方面想，他以为她一直在中域，只是反复回忆那些修士中并没有五六岁的孩童啊……
“没有，我一个人。”鹿竹笑笑，解释道：“那天我正挖着矿，然后看见天上飞着一群仙人，都惊呆了。”
司星云头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你说你那些挖矿人其中的一个？”
鹿竹看见他凝滞的罕见表情，不无得意：“没想到吧哈哈哈！那时候的我可瘦了，又黑又瘦，你肯定会认不出来！”
其实不止见过那一次，甚至后面他那样正儿八经地和她对过话，现在不也一点也没认出来。
司星云强抑内心的波澜起伏，神色复杂地望着鹿竹。
他从来都知道她并非出身名门，但也没想到她从前竟然过得这么苦，修士素来过目不忘，那些矿工凄苦的表情和褴褛的衣衫历历在目，她竟是那些黑黝黝骨瘦如柴的小萝卜丁中的一个！
司星云的心中像是裂开了一条缝，他忍不住地想，如果他停下脚步，看一看那些祈求愿望的人们，是不是会发现她？
他自幼修行，清心寡欲，已是少有的清苦，对比她，实在算不得什么苦了。
“哎呀……仙尊你别这样看我，我会害羞的。”鹿竹假装忸怩地捂着脸打趣道。
或许是因为曾呆在人人平等的和谐社会，她并不以自己的出身而自卑，倒是能够坦然地分享她的过去。
司星云的低下头，心头陌生的情绪再起，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这次鹿竹也没发现异样。
再抬起头，他的目光已无异样，两人说着便朝矿场里处走，稀稀拉拉地遇见一些挖矿的人。
他们衣着破烂，看见鹿竹和司星云分外讶异，见他们衣着精致干净，还以为是千刀门的使者，连连弯腰行礼。
这个矿场虽然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经废弃了，但多年后附近的千刀门再次回来查看，发现仍有灵石在内，便又召集了人手来挖掘。
“什么人！”不远处矿洞口的守卫朝着司星云二人喊道。
他们见两人穿得并不是千刀门的服饰，目光警惕地打量着。
司星云的速度并未有半分迟滞，说话间便到了洞口。
几人提起武器试图将他拦住，却惊恐地发现两人瞬息不见，四下回头，发现他们已经入内。
有胆大地试着问道：“这是千刀门的矿山，敢问二位来自何门何派？”
司星云没有回头，正要喝退之时，他想起了同样的场景，也是那声凡人速退的话语，令鹿竹无辜流离失所了很长一段时间。
不知不觉中，语气缓和了许多：“衍虚宫在此行事，尔等在外勿扰。”
“衍虚宫？”其中一名守卫疑惑地重复了一声，周围人均摇了摇头说不知。
“那是什么宗门，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得罪我千刀门了，我们宗门可是这里最大的门派！”
噗嗤，鹿竹忍不住笑了。
没想到，衍虚宫的名头也有一天不好使了。
她抱了抱拳，放出元婴级别的修为，“诸位，我是无祁宗的长老，我们来这看看就走。”
听到无祁宗的名头，众人变了脸色，那可是进入了中域的顶级宗门！
他们倒是丝毫没有怀疑眼前女子说的真假。
开玩笑，人家可是元婴老祖，怎么可能会骗他们这种小喽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