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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可怜河边无定骨(157)

    “公子,您起了吗?”
    姜一在营帐外唤她,姜芜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在喊她,她坐起身来,从屏风后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
    “起了,稍等。”
    姜一的声音不对,他几乎是一边吸着冷气一边说的,声音还有些发颤。
    姜芜不敢耽搁,赶忙起身穿好了衣服,又将被子铺了平整,让姜一进来。
    进来后的姜一脚步有些踉跄,姜芜去扶着他,怎料刚一碰到他的腰部,就沾了满手的血。
    “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她扶着姜一坐在萧茕屋内的椅子上,他弯着腰,每一步都走的异常痛苦。
    “今日出去采买之时,动了些歪心思,试探着入了一下北疆军队驻扎的境内,刚一进去便被术法伤成了这样。”
    姜一喘了口气。
    “主子说这是北疆的术法,随行的大夫治不了,让我来寻姑娘,姑娘身上有龙九子和山神的滋养之力,对这伤大有裨益。”
    “你伤哪了?把衣服撩起来我看看。”
    姜芜随手拿过一张黄符,点了些朱砂便准备开始画。
    姜一撩起衣摆,被烧焦的皮肉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还在汩汩流着鲜血,姜芜算了算,假如姜一是从平常士兵们进进出出的那个入口回来的,到现在已经有一盏茶的功夫了。
    妖的自愈能力是很强大的,不应该这么久了这血还在流。
    姜芜瞧了一会,发现这伤口上还冒着丝丝黑气,倒是没见过能将妖伤成这样的术法,她抬手,有绿色的光点汇聚而出,姜芜不敢注入太多力量进去,只缓缓将小绿光试探性的推入了伤口。
    没想到姜一的反应更加剧烈,甚至从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姜芜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伤口流的血似乎更多了。
    她赶忙拍了一张符在桌子上。
    “陈归安,你和你师娘走了吗?”
    “你别急,我这就过来。”
    陈归安的脚步声很快从营帐外传来,姜一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跟外面守卫的士兵吩咐,免得陈归安被他们拦了。
    他撩了营帐帘子迈步进来。
    “什么事?”
    “你过来瞧瞧,他这伤口怎的止不住血?”
    姜芜招了招手,陈归安动了动鼻子,闻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香味。
    他蹲下身,仔细的瞧着姜一烧焦的皮肉。
    “疼吗?”
    陈归安抬头问道。
    “你说呢?”
    姜一痛的头上直冒冷汗,嘴唇一片白,反问道。
    陈归安点点头,伸手从姜一的伤口处拽下一块皮屑闻了闻。
    姜一痛的快要昏死过去。
    陈归安掏出自己怀里揣着的羊骨,用石头蹭下一点粉末,姜芜在下面用双手接着。
    他边刮边给姜芜解释道。
    “是北疆的术法没错,我先用这个帮你短暂的止血。”
    姜芜一把将粉末扣在姜一的伤口上,姜一痛的浑身都在发抖,但幸运的是,不过顷刻之间,血便止住了。
    “这应该是来自北疆母亲山的术法,伤口上附着的黑气中夹杂着一股母亲山特有的清冽,我师傅是母亲山山神一脉的后人,使得便是这样的术法,这羊骨上有我师傅的灵力,有山神后人的气息,伤口便得以止血。”
    陈归安盘腿坐在萧茕对面,接着说道。
    “这术法其实没什么杀伤力,只是会让人血流不止,然后力竭而死。”
    他对姜芜伸出手。
    “我这就准备帮他疗伤,你站远些。”
    姜芜退后几步,伸出手,准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陈归安捏着羊骨,摩挲了一下便将它扔向空中,随后念出一串晦涩的咒,那羊骨似乎有了生命般,盘旋在姜一的头上。
    姜芜是第一次看见陈归安使这种术法,他念的什么她听不懂,但冥冥之中感觉到这股力量与自己体内的浮屠山力量略微有些排斥,难怪当时自己用浮屠山的力量给姜一疗伤时姜一会出现那么大的反应。
    对姜一来说,那是一股侵入的力量。
    陈归安伸出二指,在姜一的身上戳了几下,那羊骨身上散发着一点忽明忽暗的光芒,姜芜瞧着那羊骨,知道光芒不稳定的原因是陈归安撑不住了,北疆天上的黑洞本就吞噬了他部分力量。
    姜芜快走几步,摊开手掌,抵在陈归安的后背上,源源不断的灵力输入到陈归安的体内,再变成陈归安自己的力量输入进羊骨之中。
    那羊骨散发的光芒更甚,甚至有些刺眼,随后羊骨毫无征兆的爆开,有碎片溅在姜芜的脚边,她收回自己的力量。
    陈归安身体斜斜的倒向一旁,他用手撑着自己的身子,一块块捡地上的羊骨碎片。
    “可以了,你看看伤口。”
    他低着头出声,姜芜蹲下身子,帮他捡拾碎片。
    姜一撩起自己的外衣,发现伤口居然变成了一道浅浅的疤痕,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却被姜芜打断。
    “伤好了就去帮萧茕的忙吧,顺便给他说一声,让他别担心了。”
    姜一看着趴在地上的陈归安,浅浅的犹豫了一下,低声说了句“多谢”,又说了句“抱歉”,遵着姜芜的话出去了。
    陈归安捏着破碎的羊骨,慢慢落下一滴泪,他自己也有些诧异,他明明是不想哭的,但按他师傅的话说,能救人一命,比什么都重要。
    可这羊骨是他师父留给他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他们离开北疆时,师娘舍了很多东西,他师父留下的大部分东西都被留在了那个他长大的院子里。
    姜芜大概猜得出他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上,他们二人的境遇何其相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姜芜比他更执着,执着的收集长安城里付文君散出去的东西。
    这也是最初,她开这家如意铺的初衷,她想把长安城里支离破碎的付文君一点点拼起来。
    姜芜轻拍着他的背,二人就这么坐着,陈归安自那滴泪之后吐出一口浊气,姜芜伸手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不想走了,我能不能也留在军营里?”
    姜芜抬眼看他,他看着姜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有些慌乱。
    “我...我知道很多东西,也一直与北疆人打交道,我很了解他们,能帮上你们很多忙。”
    “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芜开口道,还没说出接下来的半句,就被陈归安打断。
    “我知道...姜姑娘你与那位大人都是术法精进之辈,我感觉的出来,我留在这里就是拖你们的后腿罢了,可我真的想让他们给我师父偿命,让他们还我师父的血。”
    “我的意思是,我会帮你说说好话,但决定权在萧大人手里。”
    姜芜随手从萧茕的桌上拿起昨日他带回来的桃子,徒手掰开,将其中一半递给他。
    “我还什么都没说,怎么就妄自菲薄了?桃子吃吗?”
    姜芜又将清甜的桃子往他面前扬了扬。
    陈归安吸了吸鼻子。
    “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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