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街市前，他想到了背上的人的打扮，选择了避开人群，去女装店。
    女装店的老板娘是个玩家。
    她惊讶地看着面前一男一女的奇怪组合，然后露出了暧昧的眼神。
    霁：……
    他觉得有些难为情，强装出淡然的神情：“请给她准备一身衣服和一双鞋子。”
    女玩家娜莎挑眉，双手一滑，几款衣服的影像出现，然后热情地介绍起来。
    然后她就看到了面前的男子一脸温柔羞涩地跟旁边的人说话：“你，你看看哪间喜欢……”
    哦哟？女朋友？
    然后娜莎就看到了一张清丽无双的脸，她感觉自己见到了缪斯，她控制不住地双手捧心，连忙把自己压箱底的一衣服展示出来，表示可以免费试穿和售出，就为了缪斯可以穿上自己设计的衣服。
    霁看着眼睛发光简直像是电灯泡的人，嘴角抽搐，警惕地把有些被吓到了的女孩护在身后：“老板娘，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好不容易在老板娘的热情攻势下走了出去，霁简直松了口气。
    不过……
    他看着乖乖牵着自己的手的女孩，脸上还是忍不住泛起红晕。
    她选择了一条低调轻便的天蓝色连衣裙，裙角缀着漂亮的茉莉，头发被老板娘免费赠送的发带挽起，漂亮得动人。
    他看着天色不早，也该下线了。
    他强忍着一点不舍，故作随意：“时间不早了。我也要下线了。我们……明天……”
    这时，他们的身上却是闪烁着白色光晕。
    霁连忙抓住了白的手，惊诧无比：“这是、传送阵？”话音刚落，两个人消失在原处。
    镇子的大广场上，一下子挤满了人，不远处的钟塔上那口大铜钟铛铛响起。
    众人对于出现在这里也是很懵逼，甚至很多人想要退出办点事时，却发现退出选项没有了。
    一时间，众声喧哗。
    有人哭喊着要回家，也有人安慰着大概是bug，不要着急。
    但是同样出现在此处的霁下意识握紧了与白交握的手。
    白轻轻哼了一声：“疼。”
    霁连忙回神，赶紧道歉，就要松开手时，却被白拉着手指，十指相扣。
    霁的脸又要红了，他看着白朝他微微一笑，晃了晃手：“轻点就好了。”
    “我喜欢和你牵手。”
    霁连忙害羞得转过脸去，周围的人一副吃了狗粮的样子。
    不过，看着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都很奇怪的样子。
    霁感觉到了不对劲。
    不像是bug，按照这款游戏的知名度和投入度，不可能到现在连游戏公告都没有。
    霁左右查看。
    一边，一位娇小可爱的女孩子也害怕地窝在另一个同行之人的怀里，那个男子安慰着她。
    这时，疾风骤起，在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暗红色幽灵斗篷，发出来电子声音：欢迎各位玩家参与到本游戏的正式玩法，请各位努力通关到第九层，总共99关卡，完成隐藏关卡，才能找到回现实的路。”
    “如果在游戏中死亡，或者现实中被强制断联，将会直接身死。”
    说着，天空出现了照片，那里是新闻报道。
    话音刚落，一些人崩溃地发现自己的身上出现了碎裂的光芒，惨叫着消失在原地。
    随之而来的是更新了的关于玩家死亡的报道和照片。
    惊恐愤怒的声音瞬间充斥耳膜。
    白轻轻蹙眉，靠在霁的怀里。
    霁安抚地抱着她，捂着她的耳朵，神情沉重地看着上方。
    那个幽灵斗篷，应该是后期的boss才对。
    “最后，再送大家一个礼物。请大家打开系统背包。”
    “不想打开也不行哦～”
    霁和白面前自动出现了系统列表，一个发光的物品出现。
    霁按住白的手，想要放开白，但是被白紧紧半抱住，霁无奈地看她：“我怕有危险。”
    白摇摇头，坚定地看他：“不怕，跟霁一起。”
    霁叹了口气，只好自己伸手接过，同时另一只手随时准备。
    但是光块到了手中，竟然变成了镜子。
    霁奇怪地看了眼镜子，然后他的身体散发强烈光芒，他连忙推开白。
    白踉跄几步，可是身体竟也散发白光。
    霁瞪大眼睛。
    场上所有人身上都泛起白光。
    很快，光芒逝去。
    白愣在原地，感觉身体无异，连忙去看白，看到白身上似乎没有异样，松了口气。
    可是，白在一旁委屈地看着他，泪盈于睫：“霁，你……你怎么可以推开我……”
    霁有些慌张，身体僵硬着：“我，我怕我出问题了……”
    白抱住他：“不允许有下次！不然我会很生气的！”
    霁垂下眼眸，想要松开她的怀抱：“可是，这款游戏现在是如果死掉就是真的死了……还是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有危险的话，你就立即离开吧……”
    白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周围的惊诧声越来越大。
    “你怎么不是个女孩！”
    “你也不是17岁吧！你个胖子！”
    “你竟然骗我！说好的御姐呢？！”
    “……”诸如此类的话语层出不穷。
    霁愣了愣，这是？
    然后他就被白用力地捧住了脸颊，因为两颊上的肉被挤而显得有些嘟嘟嘴的霁，愣愣地看着面前因为生气而面带粉红的人。
    白的眉眼带着坚决。
    周围原本吵得要命的声音似乎都被屏蔽了，他却能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我说了，我属于你，我会永远跟着你。”
    “你下次再敢为了所谓的我的安全而主动放弃我，我一定会很生气，一定会狠狠惩罚你！”
    她那双原本漂亮剔透的蓝色鸢尾花一般的眼睛好像惊起了骇浪，要把他卷入其中，永远不得离开。
    凝视了一会，霁不由自主地垂下眼睫，心跳得厉害，呼吸微促：“我，我知道了……”
    白正想说什么时。
    上方那个斗篷再度发言：“真实地面对自己也是必修课哦。”
    “那么，祝大家好运。”
    说完化作碎片消失。
    原本阴暗的天空恢复平静的状态，就好像一切都未曾发生。
    最后的夕阳余光洒落在广场上。
    但是在场的人，都心情极其沉重。
    白松开手，乖乖地看着霁，好像刚才那个强硬的女孩不是她一样。
    霁的心情在沉重中透着无奈，他真的能承担起另一个人的生命责任吗？
    白却是一把抓住他的手：“不许再放弃我！”
    然后她狠狠地咬住他的手指，小尖牙竟然把手指咬出血来：“听到没有。”
    真实的疼痛。
    真实的濡湿感。
    霁愣了愣，倒也没生气，看着这个人嘴唇染上一点自己的鲜血，却像是一点火星烫到了心底，火烧火燎起来。
    他红了耳根，嘴唇嗫喏，终于还是认命一般：“我知道了。”
    “我错了，好不好？”
    白细细看着他，这才勉强满意，就在霁以为她要松手的时候，不料白伸出舌，舔了一口，吮了吮。
    这一幕，实在太……！
    霁的脸立刻泛红，想要挣脱她的手，然后他就看到手指上的伤口立刻恢复了。
    霁大吃一惊，立刻警惕地左右看看，见周围人都沉浸在彼此的情绪中，没有人注意，才赶紧半抱着她离开那里。
    走到角落，他严肃地告诉白不要随便在别人面前暴露自己的这种特殊能力，不然可能会被控制和抢夺。
    白乖乖点了点头：“我知道的。”然后又亲亲热热地抱着他的手。
    霁无奈，想到了刚才的喧哗，欺骗什么的……真实面对自己什么的……
    他取出镜子一照，发现自己的脸竟然完全变成了现实世界自己的脸。
    那张略显少年气的脸。
    他不信邪地抬手，揉了揉脸，鼻翼上的痣，上挑的凤眼以及身高……
    他看了眼大拇指处的痣……
    这细节……
    他瞪大了眼睛，这是……褪去了游戏捏造的模样，直接恢复了现实的样貌？
    因为上网玩游戏时，人们总是会捏造一副不同于现实的模样。
    所以刚才的人才会说欺骗什么的……
    他愣了愣，直接朝抱着自己的手的人看去。
    白正歪着脑袋，好奇地看着他。
    她怎么一点也没变……
    美得像是滤镜附体，自带柔光，漂亮得不可思议。
    霁的身体反而僵硬起来。
    他之前还怀疑她是在美貌上把值调满了的……
    结果……她竟然……
    是按照原样貌进入游戏的吗……
    白看着这人越来越红的脸颊，好像番茄，伸手戳了戳：“霁，你怎么了？”
    霁回过神来，有些不敢看她：“啊，啊，没，没什么……”
    他们在的角落有些昏暗，她逆着光看自己，光线铺缀着她，流连着她，让她恍若天使一般。
    “我……我现在的样子不一样了……”
    霁看向她，心情复杂：“你……你还能认出我是谁吗？”
    白奇怪地看着他：“知道呀，你是霁。”
    “我知道你的模样变了，可是，我的心告诉我，你就是霁。”
    霁呆了呆，眉眼动容，正想说什么的时候。
    白突然又眉眼带着调皮的笑意说道：“这是霁原本的模样吗？啊，看起来年纪变小了哦……”
    霁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脸：“我，我已经成年了的……”
    白点了点他的凤眼眼尾：“不过，更好看了呢～”
    有点痒。
    霁无奈地看着她，对她的动作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反而感觉心里松了口气。
    然后，白拉着他的手，晃了晃：“霁，我饿了……”
    霁愣了愣，点点头，带着她去饭馆，顺便打听消息。
    既然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那就只能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