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结婚不和我说，现在离婚通知我，这是什么意思？”王海这些年和陆北庭都没联系，大家各自在忙。
    本来过年也是要走动的，但是沈小晴折腾的那个家，实在没法进人。陆北庭索性就和大家都淡了，一心扑在了连队里。
    “你能告诉我，如果真的是双重人格，怎么让一个人格压过另外一个？”
    “培养这个人格，多和这个人格相处，就是强化这个人格。”
    “知道了。我走了。改天请你喝酒。”陆北庭丢了这么一句话，起身走了。
    从精神科出来的这一路，陆北庭心里居然有点小欣喜。幸好自己来这里问了一下，要不然那天真的觉得她疑点太多，把她送到了国安部，她可是要脱一层皮才能出来。
    陆北庭再次回来看沈小晴的时候，她的绷带已经拆了，就在受伤的地方涂了点紫药水。刘海挡住了受伤的地方，如果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她早已经处理好了伤口，一直在这里等着他。见他一过来，问道：“你去交个费，怎么这么久？”
    “遇到了一个熟人，说了两句话。”
    “一个多小时了。你要是再不来，我以为你自己走了。”
    “不会丢下你的。走吧。”陆北庭想起来王海最后的两句话。他要好好对她，无论离婚不离婚，都要让她好好的。
    家具厂。
    买家具的同志打量着他们两个人。沈小晴现在穿着没有大红大绿，大粗辫子已经剪了，但之前受过苦的皮肤还是不够细腻，并不像是生活优越，能买得起沙发的人。
    陆北庭站在她的身边，身姿挺拔，目光炯炯有神。售货员同志目光锁定在了陆北庭身上：“这位同志，您想要买什么样子的沙发？”
    “你问她。”
    售货员的目光这才落在了沈小晴的身上，礼貌地问：“这位女同志，你想要买什么样子的？”
    沈小晴略过这边的沙发款式。这些都是自己小的时候，爷爷奶奶家里的沙发的样式。上面布纹的花色有些区别，扶手有的是圆扶手和方扶手，整体样式都差不多。
    她觉得皮质的沙发坐着冷，而且价格也贵。倒是布艺的沙发不错，淡淡的米色绒布材质，也没有镂空和雕刻的花纹，简洁大方。自己回去做两个靠包，一准儿舒服。
    “这个沙发多少钱？”沈小晴指着其中的一款简单的布艺沙发。
    “这款是我们今年新出的款式。五十五。”售货员心里倒是对沈小晴高看了一眼。
    这一款沙发虽然看着素雅，样式也简单，但是用的料子是最新的料子。而且这可是政府里采购的那一批款式，看着简单，但是大方得很。
    “能便宜点儿吗？”
    售货员严肃的说到：“同志，您看看外面的标志。我们这是国营的家具厂。东西都是明码标价。”
    沈小晴看了陆北庭一眼，想让他帮着说句话。她刚来这个时代，这搞价的规矩她不懂。
    陆北庭以为她是看中了这个沙发，但是舍不得。于是直接拍板：“那就这个了。”
    “等等！”沈小晴拉着陆北庭到了一边：“你怎么不还价？”
    “菜市场才能还价，这样的大件都是国营的，不还价。”陆北庭以为沈小晴是怕花钱。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小晴记得妈妈去家具广场买东西的时候，打了折扣还能搞价。难道这个时代真的是明码标价？
    “这个给你。”陆北庭觉得她是担心自己下个月生活费不够，从口袋里拿出来五块钱放在她手里。这是他给自己最后留着的五块钱了。
    陆北庭都知道自己会修车了，可能自己有工作的事情他也知道了。索性坦白道：“赵指导员给我找了个工作，能赚点钱。”
    “你拿着吧。”陆北庭直接拉住了她的手，将钱放在了她手心。
    两人再次来到了售货员面前，让人给开了单子付钱和家具票。陆北庭填写好了送货地址送到说道：“你帮我们送到军属大院。”
    这年头，能住上军区大院的，那都是要军官的。售货员听着陆北庭报的地址，态度立刻热情了起来：“肯定没问题。我现在就安排送货。准保下午送到。”
    沈小晴也能感受到售货员态度明显地变化，她尝试着问了一句：“这位同志，你们做沙发的那些海绵边角料能不能给我一些？”
    那些碎料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最后也是做了废料处理。但是这都是公家的东西，东西出入也总是要打报告。
    “这个我做不得主。我要去问一下。”售货员打电话和主管汇报了情况，主管一听是解放军同志，当即同意了。
    售货员放下了电话，说道：“我们主管同意了。我这边走流程。边角料和沙发下午一起送到。”
    沈小晴谢过了售货员之后，就和陆北庭从家具厂回家。
    公交车穿过市中心的时候，沈小晴看到了马路边上的供销社。她想起来陆北庭昨天穿的衣服都已经很旧了。
    “下车吧。”
    “去哪？”陆北庭跟着下了车。
    沈小晴来到了供销社，直接走到了布匹的柜台前面。柜台上放着一些布，后面的橱窗一般分上下两排，上格多半是靓丽轻薄的印花布、人造棉、的确良和泡泡纱。放在下格的是卡其布、灯芯绒和深色毛料等比较厚重的布料。
    沈小晴按照陆北庭身上的衣服和裤子，直接让售货员扯布。
    前两天沈小晴就买了不少的布料，售货员还记得她。见着她带着一个帅气的男人来了，笑着说道： “难怪你的男人把钱都给你。你也真心疼你家男人。这买布做衣服都买一身的。”
    “我连队里还有衣服，不用买。”每年连队里都会发衣服，自己这些年也没人给做衣服，自己一直穿的都是军装。
    “你准备就穿着这衣服去连队？”沈小晴看着他的裤子。陆北庭这才发现裤子的膝盖处已经磨破了。
    “我再去领一套。”陆北庭觉得家里真的就只剩下十块钱了。她就算是有个工作，这才能赚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