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清冷。
    帝嫣娇躯妙曼，衣衫狼藉，俏脸左右皆是红肿起来，显然又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帝嫣，你真叫为师失望！”
    苏泉此时已经穿好了衣衫，他背对着少女负手而立，仰头望着天穹上的明月，发出幽幽叹息。
    闻言，帝嫣心里头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师尊头一次称呼她为“帝嫣”，而不是那亲切的“小嫣”！
    “师尊，对不起，一切都是小嫣的错，您要打要骂，小嫣任由师尊施为！”
    她贝齿轻咬着红唇，强烈的愧疚与自责在心间弥漫。
    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对敬爱的师尊行那种猥琐之事啊！
    “叮，源自于天命女主，悔恨值+！”
    系统的提示声在耳边响起，苏泉眼眸有不易察觉的波动。
    终于进账了。
    也不枉他这二十年来的铺垫与布局。
    “伸出手来！”
    苏泉怒斥一声，脸上满是怒火，手中捏着一柄通体紫色流光的戒尺。
    见状，帝嫣俏脸有些害怕，但还是颤巍巍的将小手伸了出去。
    这柄戒尺很早以前就出现在帝嫣的生活中。
    在年幼时是为了督促和训诫少女刻苦修炼，一旦有所懈怠，就会重重的落在身上，换而言之，可以说是代表着师尊威严的一面。
    只是长大之后，已经很多年没再拿出来用过了。
    “为师五岁将你收为门下，自幼悉心栽培，传授你旷世绝学，教你处世做人的道理，没想到就教出你这种伤风败俗，有辱师门的畜生！”
    苏泉声色俱厉的呵斥，戒尺随即重重的落在了少女手上。
    一下接着一下。
    空旷的原野上，不断响起沉闷的碰撞声。
    别看少女已是元婴巅峰修士，肉身淬炼到刀枪不入的境地，但那柄戒尺也是苏泉精心炼制出来的法器，不仅无比坚固，还有同时作用于肉体与精神的能力。
    苏泉一边打，一边骂：“你正值青春壮年，真要是饥渴了我也能理解，那你下山去春楼找那些卖身妓男发泄一番去啊！”
    “睁大你的眼好好看看，我是谁？我是你的师尊啊！”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徒不伦乃天下修仙界的大忌，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
    “现在就敢对着为师发泄淫欲，这还了得？以后实力要是比为师强了，是不是还想要强行凌辱为师啊！”
    “你这个逆徒，真是好大的胆子，天底下还有你不敢的事情嘛！”
    戒尺给肉身和灵魂带来的痛楚，宛如潮水般一浪高过一浪，可是这种种一切加起来，都不及帝嫣心中绞痛与自责的万分之一。
    清醒过来的她，才知道自己刚才有多么放肆和荒唐。
    哪怕师尊盛怒下当场将自己拍死，那都很正常。
    “师尊，徒女知道错了，徒女再也不敢了，您就原谅徒女这一回吧！”帝嫣娇躯发颤，额头重重叩首在地面，哽咽道：“徒女只是一时糊涂，干出了那种冲师逆徒之事，可徒女对师尊的敬重，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掺假！”
    “罢了罢了，为师如今也没什么能再教你的，你……下山去吧！”
    苏泉仰头长叹，有些意兴阑珊的收起戒尺，转身朝着院落走去。
    或许只有在许多年之后，少女才能懵懵懂懂的意识到，师尊对身体清洁通常都是利用天地间水属性元气，像这种脱光光去洗的，唯有这么一遭。
    还正巧被她给撞见了。
    “不要，师尊，求您别赶我走，徒女真的知道错了，徒女那里也不想去，徒女只想待在师尊身边！”
    帝嫣彻底了慌了，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师尊赶走。
    她痛哭流涕，用力抱住少年的大腿，苦苦哀求，只希望能让师尊收回成命。
    可是，苏泉不愿意再看她，元气涌动，非常冷漠的将少女震飞出去，留给她的只有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背影。
    “师尊！”
    帝嫣凄厉哀嚎，悔恨的砸着大地。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师尊不愿意要她了。
    无边的恐惧感将她整个人都给淹没。
    ……
    雨越下越大。
    连绵的暴雨，已经持续了是第十五天。
    苏泉盘腿坐在屋内，闭目打坐，蕴养着元气。
    突然，他睁开双眸，朝窗外看去，只见少女依旧跪在门前，任由大雨冲刷着娇躯，宛如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她俏脸惨白，樱唇不停的哆嗦。
    这个动作足足保持了十五天。
    这十五天来，滴水未尽，滴米未食，而且看这架势，还有继续坚持下去的模样。
    大有一副师尊不原谅徒女，徒女就跪死在门前的意味。
    “这丫头！”
    苏泉微不可查的叹息一声，无奈的声音飘到屋外。
    “你走吧，你的无情剑心，留在这里永远也不可能修成圆满境界！”
    “师尊，徒女愿意听您的话，下山历练去领悟无情剑心，可徒女现在想要的……只是您的原谅！”帝嫣声音沙哑，有种说不出的倔强。
    “原谅？做错了事情哪有那么容易被原谅！”苏泉笑声莫名。
    “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只要师尊您能原谅我，能再唤徒女小嫣，那徒女都愿意拼死去做！”帝嫣双眸决绝。
    “那好吧！”
    少年语气悠长，轻声道：“若你真能成为天下第一，那为师就原谅你！”
    “天下第一么？”
    帝嫣表情微怔。
    这个要求不可谓不难，可不论多难，她都愿意去咬牙尝试。
    少女秀拳用力抓住泥土，额头重重叩在地面，颤着声音道：“师尊的栽培，徒女铭记在心！”
    “请恕徒女日后无法服侍在您身边左右，待徒女成为那天下第一后，再回到您身边，以尽孝心！”
    “徒女，去了！”
    说完这番话，帝嫣毅然决然的站了起来，雨水顺着俏脸冲刷而下，似乎能看见汹涌着的光辉与信念。
    她最后冲着屋门鞠躬行礼，随即转身，仅带着一柄玉剑，大步朝山下走去。
    少女出走半生，再度归来时，必定要那名震天下。
    屋内。
    苏泉孤零零的坐在黑暗中，透过雨幕淋漓的窗户，送走了少女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线尽头。
    良久，黑暗中传出叹息。
    “小嫣啊，别怪为师心狠，其实为师比谁都舍不得你！”
    “只是……为师也无能为力啊！”
    他抬手擦了擦眼角，指心传来淡淡的湿润。
    “像我这种哭泣虚伪，骨子里满是冷漠的男人，也会流出情感真挚的眼泪么？”
    “或许啊，是入戏太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