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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三顾茅庐之可恨的捣蛋鬼别捣蛋好不

    慕容船与囚马船并驱。
    送信的老头孟婆似曾相识。
    司徒莫测的脸臭着难看死了,他走出来时同手同脚,三人笑他,“你怎么了,垂头丧气的,元起不愿见你。”
    唯独箫飒笑不出来,“她死了?”
    他的话总能吸引所有人注目,一人给了他一棒槌,“叫你不听话,叫你乱说话。”
    “他不是还没讲吗?”箫飒抱着连受暴击生了包的脑袋求饶。三人长叹,“哦,你还说说没说,老咒人家死,真自私。”
    “我不是这个意思,”箫飒的辩驳弱得比不上苍蝇叫。
    “他不见了。”不苟言笑脸色青白的司徒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苍凉和哀伤。
    “我知道她在哪儿!”船长急忙越过栏杆奔下来。
    “你?”众人表示不相信,在他们的记忆中,船长从来没提过元起借宿这事,所以他们认为船长从来不知道船上有个美人鱼变成的人。可谁不知道呢,船上大大小小的杂事都在船长的手掌心摆弄,没有任何事能逃过他法眼,除了他不想了解的无关琐事。
    “你们跟我来,”慕容按住箫飒的司徒的肩往前使力一退,箫飒险些摔了一跤,“你们三个留下负责查看周边状况,如有特殊情况,如实向我报告。”
    梅苏、应与非、箫昊看见船长领着司徒和箫昊登上囚马船,那么元起失踪的谜底水落石出了。
    慕容风澈心有诡计,他看孟婆不顺眼,早想借刀杀人,苦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现在终于来了,打劫他船员的朋友的人就是伤天害理非杀不可的人。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会为船员当人看,为船员打抱不平。
    三人上了囚马船甲板向楼梯间走去。
    孟婆正倚在楼梯间的门口看漫天大雪,她的眼神是阴郁的,看见雪感到寒冷的她睹物伤情,想起了他那远在天边又恰似近在咫尺的朋友神灵氏。
    空巢的她瘪老的脸上那种溢于言表的失落和委屈让箫飒把漫天飞舞的雪花看成了红色夕阳,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啊!
    慕容避而不见不理孟婆,带着两位船员走下楼梯去寻找孟婆的犯罪证据。
    有人踩踏楼梯传来的声响孟婆当成了歌曲欣赏头附和着摇来摇去,当脚步声远到听不见了,她老人家猛然间反应过来,赶紧跑下三层。
    “良心未泯的慕容阁下,你们来干什么,我这空荡荡的船可容不得你们侵犯了。”她双手伸在前阻挡他们继续深入刺探,手的摆动像乱拉媒问纤的媒婆,急匆匆迈的小脚步很是急促。
    孟婆换上厚棉袄看上去像个圆球,只有看到她的脸和深陷的眼圈,人才会醒悟她不是大蹴鞠。
    “你最好给我让开,否则别怪我拳头不客气。”慕容一吐为快。在亡海不还好好的相亲相爱的吗?司徒和箫飒对两人关系的骤降感到不可思议。
    孟婆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地让开道路。她今天右眼皮一直跳,就料到会有这么捉摸不透的一出。
    船长领着二位船员走向离楼梯最远的水池,奇奇怪怪的鱼蓄满了水池,唯独见不到美人鱼的身影。
    不见一鳞半爪的,船员们见怪不怪,本来就没有。而慕容坚信孟婆把美人鱼抢了,平心而论,这是他强烈的直觉,或许只是想杀孟婆的潜意识所为。
    慕容风澈指着水池不言而喻。孟婆理解他是在向自己讨问美人鱼的下落,一股冰冷的感觉穿透她全身,身体紧绷,身体僵硬,似乎马上就要迎接一场血腥的厮杀。
    “慕容阁下,我这没有你要的那种生物,真没有。”孟婆挺胸凸肚,她的过激举动为她排除的不是嫌疑,加重了确有其事的意思。
    船长既思悲啼又似欢忧,这是板上钉钉不争的事实,他会不知道其中的内幕?“你乔装成似是而非的样子,我就看不穿你歹恶的内心吗?”
    “慕容阁下,”孟婆的语气坚定而尖厉似猪嚎,“我自知与你比相形见拙,所以我尊敬你。你做了这么多伤害囚马船尊严的事,你还想怎么样?”
    “你不用说这么多废话,我问你美人鱼哪儿去了?”她的变卦和满嘴七弯八拐地跑火车引发他强烈不满,慕容阁下声色俱厉。
    箫飒听了船长的讲话,终于明白元起是被这老婆子打劫包办了,于是峨眉蹙着装出小慕容的风范附和着说:“美人鱼去哪儿了。有令则行、有令必遵,不告诉我就杀了你。”
    她瞄了一眼冷面慕容,又看了一眼狐假虎威不敢直视她畏怯的箫飒和在寻找蛛丝马迹搜罗证据的司徒莫测,心想小朋友好对付,可慕容这个孜孜不倦的老小孩难了。
    孟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可她从来没打算显山露水,“我这有条老命,你们疑神疑鬼的,要杀要剐听天由命。”
    歪嘴角的慕容冷笑,“孟婆,做人不能太贪,换换口味,利欲熏心的人在我眼中往往是即将下葬的收获陪葬品的人。”
    无数的思绪在翻卷,孟婆尝到了肠穿肚烂的味道,要想不药而愈,唯有委曲求全行得通。“那好,我带你们去,你们得知真相后决不会还认为我是个坏人。”
    孟婆绕道而行,向远处楼梯走去,大家默不作声地跟着。
    “你一直是个坏人,对吧!”慕容举起一枚飞镖架在孟婆的脖子上,碰到爽冷之体的孟婆顿了脚步,“无论你是不是坏人,我都可以现在杀了你。”
    “慕容阁下,我也不知你来地狱才不到两年,与我结识的时间不长,为何对我抱有如此大的成见,屡次想致我与死地。”孟婆转过身来自己挨近飞镖的刃,划出一道不深的口子,血渗出不多,“你既然这么想杀我,那就杀了我吧!”
    “你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念及旧情手下留情饶你不死,我不会心慈手软的。”慕容说着话时盯着孟婆黯然的眼珠,手颤抖着。
    “船长,不能杀孟婆,还没找到元起。”司徒的话失常用来主持大局。
    慕容风澈平复情绪,收了手把飞镖远离孟婆的脖子往木墙卖力一甩,飞镖穿透十几公分厚的墙戳入海水中。
    上了囚马船二层,孟婆领着三位来到一间隐蔽的房门前,她徒手将薄薄一层做伪装的壁面推开,真正的大门尽在眼前。
    门打开了,孟婆偎在门框,等三人进去了她才进。里面的采光良好,到处有碧绿的盆栽,有几个大玻璃鱼缸依次错开排列,鱼缸里养有青色的水生植物。有一条水循环系统保证水缸内的空气供鱼呼吸。
    箫飒看见牛头马面在室内,热情地打了个招呼。他们显然过于惊讶,将手中一盆鱼食摔下大鱼缸。
    司徒莫测朝室内环视一周,空有鱼缸而没有鱼这本事就不正常,他投过扭头和马面健硕壮实的身体看见了长着淡黄色鱼尾巴,粘乎的皮肤上有金光闪闪鱼鳞的鱼,他确定这是元起,边和与牛头马面打招呼的箫飒一同走去。
    “你们怎么来这了?”牛头老实憨厚。
    “查找一位美人鱼朋友的下落。”司徒明快地说。“这不会就是吧!”
    箫飒盯着美人鱼的形态外貌和眼色,“我确定这就是元起,鲜明的黄色,和我首回潜水见到的她一样,不过她现在比以前疲倦。”向司徒眨了眨眼。
    司徒额了一声,“难道我是瞎子吗?看她的脸看不出吗?”箫飒羞惭地点点头,“也对。”
    马面扭着脖子揪心地看生闷气的孟婆,她大发雷霆:“看什么看,你们两个给我出去。”牛头马面一前一后出了房间门,孟婆他们实是敢招惹。
    “证据确凿,你有什么可说的。”孟婆就不爱搭理独来独往有时废话连篇的慕容风澈,“我有什么可说的,你要杀我,这个大好机会。”别人也顺从他的心意,慕容下不了台面,就越费解,就越下不了手。
    元起见到了熟人喜极而泣,在水缸中游来游去,时时跳出水面又重重砸下,溅得两人一口一嘴海水。
    箫飒用身体蹭蹭司徒莫测,司徒一看他想知道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时,他使了使眼神立刻开怀大笑。
    悟到了箫飒会说话的眼睛蕴含的心灵反射的司徒脸涨得通红,怎么可能呢,他怎么可能能把元起吻回来,他明明没对元起动过歪念头,如何产生了情愫,更别提两心相悦、惺惺相惜。
    “你怎么还有拖延症,你试一试不行吗?”箫飒好说歹说。
    “先问问元起的意向吧!”司徒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温柔地摸摸元起湿漉漉的头发,“我们不是专门来冒犯你的。”
    等了许久,双扒拉在鱼缸边尾鳍控制平衡的元起仍是不吐一个字,美人鱼会唱歌绝不可能说不了话,可她神色着急,张开嘴巴嘶嘶地说不出一个字,喉咙里好像塞满了锯末。
    “元起,你怎么不说话?”箫飒担心得问,他绕着鱼缸走了以前,并没有发现什么能危害到她生命或强迫她不准说话的陷阱。
    美人鱼抑郁的心情孟婆能懂,司徒皱着眉头问她话时,她又什么都不说。
    顾不得的不去顾,司徒抱着元起变回人就能说话的心态大胆地先下嘴为强,他托起元起的嘴唇吻了元起长年累月浸泡在海水里的红唇,即使元起是个人时她每天也吃大量的海盐维持身体体征的演化,所以她的嘴巴咸得齁,而用情至深的司徒没什么味觉。
    说到底,元起没变回来,无论司徒吻她多久,她都变不回来。
    司徒放弃了,这种哥哥和妹妹嘴对嘴的滋味太不对口。箫飒捂着嘴难以接受这个现实,“你对元起这么好,你们俩竟没有擦出什么火花,你是哥哥,她只是你眼中需要人去疼爱的妹妹?”
    “不然呢,我说过,但你不信。”司徒从盆栽上拿起鸡毛掸子。“你可真单纯。”箫飒只有看着办了。
    “该换你了。”箫飒快速吻了元起的额头,“她也不喜欢我,你看,她没变回来。”司徒的色铁青,他想箫飒做事不会更敷衍了,“你有了个应与非,当然不会管别人。”
    箫飒低下头掰弄手指,元起用那种殷切而期待的眼神注视着他,他很难受,头走远一点坐在一张高脚椅上翘着纠结的二郎腿。
    司徒靠在附近的鱼缸上,看见箫飒的矛盾,还有存有矛盾无言对骂中的船长和孟婆。
    元起又发作起来,她跳出水面又扎进去,鱼缸养些小鱼还可以,但养着美人鱼它就不算大,所以磕磕碰碰在所难免。几番下来,司徒全身湿透了,她的手重新扒回鱼缸边等人来理解她。
    司徒又放下鸡毛掸子,双手握住元起的双手给她鼓励。元起哭了,两颗硕大的泪珠沿着脸颊滚落。司徒伸出右手想擦掉他的眼泪,却惊觉眼泪成了固体,成了一粒透彻的宝石般的坚硬物质。元起是人时她哭过,可眼泪就是眼泪。
    外面下雪,不算亮的光照在她的红泪滴上发出星辰般的光,司徒摊直手掌仔细地查看。另一泪滴沉入缸底。
    箫飒走了过来抢过这粒水滴状的宝石,“看来这眼泪价值连城,多流几滴就成富豪了。”出言无状,司徒操起鸡毛掸子狂揍没大没小不出息不成长的箫飒。
    “她聋了,她也哑了,其实差一点点就瞎了。”沉默不言的孟婆破天荒地说。
    “什么?”司徒和箫飒几乎同时问道。
    “这美人鱼动情了,可她在一年内历劫呢,所以所有功能在慢慢丧失或已丧失,要是我不把她及时囚马,恐怕现在她都死了。”这是孟婆倾其所有了解的。
    “她喜欢上了谁?”慕容风澈插上一句,他有点看好戏的冷血。
    司徒默默地看上箫飒,他把头一歪看向外面的鹅毛大雪,雪没用,越看越压抑。
    “木人石心的臭屁王。”慕容走了。他暂时对孟婆下不了手,还赖这干吗。
    “你们不可能把她吻回来的,她起初的生命就是美人鱼,我的囚马术不过把她变回来了,你们又怎么可能把她变回人。”糟天杀的走了,孟婆一身轻松。
    “那她现在还会慢慢退化然后死去吗?”箫飒问。
    “不会,所谓历劫成功就是一年之后她会变回美人鱼,而我在一年内逆天道而为把她变回了美人鱼。”孟婆接着说:“造血干细胞遭到损伤,她身上的血液量有限,没有再生功能,不要让她哭太多,血流干了她不死也得死。”
    司徒很想问:“你什么时候把元起弄过来来的。你想干什么?”
    来者不拒,孟婆娓娓道来:“你们把梅苏抱回去那天,我不知道你们在哪,所以推开了你们宿舍对面心连心的门,看见了她在打座,动了要把她带回船上然后卖给富豪么玩弄的坏心眼,当天晚上就找牛头马面代劳了。后来我发现她哪哪都不对劲,立即腾出一个房间放鱼缸入海水,把她放进去把她变回美人鱼。”
    “这么说,小半年了,”司徒懊悔地低下头,“我们居然不知道。”
    “你们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毛小子们,”孟婆清了清嗓子,“她活得很痛苦你们知道吗?她活受罪你们知道吗?你们扪心自问你们给过她多少关心?尤其是你……”箫飒承受不起她如雷的三连发,脑袋昏昏沉沉的。
    出于解救美人鱼,孟婆狠了狠心将他们推到门口,“怎么,你们知道她在我这,还不走吗?”
    “我们得带回她!”箫飒坚定地说。
    “什么?不要和我开玩笑,你们船上的条件简陋,有我这有气派齐全吗?”
    “虽然没有,但元起愿意和我们回去的。”司徒明辨是非。
    “笑话,我只想问你们,船上有鱼缸吗?”孟婆不想和他们扯了。
    “可以送给我们。”孟婆送给他们两个字——没门。“不是说找到她的伙伴了吗?到时候我会放了她的。残疾的美人鱼就是残次品,没人愿意买赔钱货的,你们懂吗?”
    “那好,你好好待她。”出于现实的种种阻碍,司徒忍了。
    “我去和元起道个别。”箫飒拉下孟婆拉住他的右手,跑向元起,他用食指指元起蛋白状的无血色脸蛋,指指两人的眼睛,又摆了摆手,意思是说别再哭了。
    “告什么别,你想来看就看。”孟婆终于把这两只倔脾气的鸭子赶出门。
    孟婆感受到美人鱼的不出声的干吼,之后是水翻飞的声音,她即刻关上了门反锁。元起跳出了水面,在木板地上遍地打滚,跳上跳下,出了水后,她的运动受阻。
    在关门前,司徒和箫飒双双听见房内动静大了起来,他们跑回锁死的门前使劲拍打,孟婆不肯开门。
    孟婆看着美人鱼的疯狂,她一次次倾尽全力的跳跃和落地后无助的闷响都在屋子里回荡。
    门外没了动静,孟婆可叹地开了门,他们走了。她把牛头马面叫进来,两个人齐力将元起抱起,元起的尾鳍猩红点点。他们把元起放进鱼缸漱掉她身上脏兮兮的东西,尔后投入另一个水源清澈的鱼缸。
    元起累得睡着了,她闭上眼沉沉地沉入鱼缸底,就像海底的鱼缸底。
    “怎么了?”箫昊问空手归来兴致索然的两人。
    “你们三个去看看吧!我把她害惨了。”箫飒安安静静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从那以后,为了杜绝孟婆会把元起迫害死或卖掉的念头,大家日日不定期轮班值守脆弱的元起。虽然是无用功,但这是给元起的心意和给自我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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