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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不会是张三丰吧?

    朱标机械地点点头,不自觉看向太监。太监果然顺着窦澈的话转向,看到朱标时,瞳孔骤然放大。
    \"太——\"
    眼看小太监就要揭露他的身份,朱标心中一紧。
    他刚认定窦澈是难得的人才,但也发现窦澈对大明并无深厚归属感。
    此刻他想隐藏身份,逐步拉近与窦澈的关系。若被小太监揭穿身份,之前的努力将功亏一篑。
    然而,为时已晚。
    小太监距他们五步之遥,朱标即使全力也无法阻止他开口。
    想到身份暴露后,窦澈会立刻失去对他的信任,如此人才,即便强留,对国家也无益。
    朱标痛苦地闭上眼睛。
    然而,期待中的\"太子殿下\"并未响起,取而代之的是银铃般的声音:
    \"太子府丞朱然大人在哪儿?太子殿下要的经书找到了吗?\"
    朱标猛地睁开眼,只见秋春公主不知何时换上了宫女的服饰,一脸端庄地站在小太监身后。
    见妹妹眼中的狡黠,朱标灵机一动,连忙应道:\"马上就来,请稍候。\"
    说完,他歉疚地看向窦澈:\"与窦兄交谈甚欢,竟忘了职责。\"
    \"不知窦兄居何处?待我处理完太子殿下的事务,必亲自登门拜访。\"
    窦澈微微一笑,告知住址后告别朱标,走向皇宫。
    他有朱元璋赐予的腰牌,无需小太监引路。
    见窦澈和张老道离开藏书阁,朱标松了口气,抹去额头的汗珠。
    \"还算识相,这是赏你的。\"
    \"记住,以后和那位窦先生在一起时,你就是太子府丞朱然。泄露了,有你好看。\"
    寿春公主的声音再次响起,朱标看着她扔给太监一枚金币,太监感激不尽地离开。
    接着,寿春双手叉腰,得意地看着朱标:\"大哥,怎么样?算不算救了你一回?\"
    \"真聪明!\"
    朱标笑着揉了揉寿春的头,望向窦澈离去的方向,长叹一声。
    \"国士无双啊!\"
    \"你说谁?那个姓窦的?\"
    寿春歪头不解。
    \"他看起来只比我大一两岁,也能称国士无双?\"
    \"明月,你不懂。大贤者,年龄非其才能的限制。\"
    \"甘罗十二岁拜相,霍去病十七岁封狼居胥,慕容恪十五岁拒赵,王勃十四岁作滕王阁序。年龄不是他们展现才华的障碍。\"
    \"而窦澈,年纪轻轻就能居安思危,深入民间,从细微之处看出政策的弊端。这样的人物,正是我的子房!\"
    朱标看向藏书阁外,目光炯炯。
    古人云,黄河千年难清,黄河清则圣人出。
    朱标有种预感。
    窦澈,就是他的诸葛亮!
    仿佛感受到朱标的注视,刚踏入坤宁宫的窦澈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疑惑地摇头,和张老道来到病床前。
    看着窦澈行云流水地为马皇后施针,张老道环顾四周,见太监宫女离得较远,凑到窦澈耳边低语:
    \"窦小子,今天那个朱然不简单。\"
    \"你看他举止,龙姿凤骨,贵气非凡!\"
    两人都未曾考虑过朱标的可能性。
    实际上,洪武十五年的此刻,朱元璋已将朝政大权交给太子朱标,他在奉天殿处理着堆积如山的事务。
    就连马皇后,朱标也无法抽出时间尽孝,更别提能换上低阶官员的服饰来与他们二人嬉戏了。
    窦澈和张老道并不认为自己有被朱标这般戏耍的价值。
    窦澈的分析让张老道点头称是,他望着昏迷的马皇后,低声问道:
    “唉,窦兄弟,你说我们能否通过太子的渠道,获取个身份呢?”
    “听说当今太子殿下素以仁德着称,或许比皇上更容易打交道吧?”
    窦澈眼中闪烁着光芒。
    这的确是个可行的策略。
    如果能与朱标建立良好关系,也许真能通过东宫的途径得到他们急需的东西。
    然而,两人还未继续商议,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宣告:
    “皇上驾到!”
    瞬间,一个明黄的身影大步踏入坤宁宫,直奔床前,挤开张老道,仔细审视着皇后的脸色。
    见到朱元璋如此强势的行为,窦澈和张老道不禁面色黯然。
    此刻,朱元璋的脸色并不愉快。
    “窦医师,皇后为何仍无起色?”
    “她何时能醒来?”
    窦澈愣住,面对朱元璋的质询,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朱元璋不懂医术,又不能告诉他皇后中毒的事,任何解释在他听来都是徒劳。
    不过,窦澈的医学智慧不容小觑,他微微转动眼珠,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极为罕见的药方。
    但他并未立即开口,而是低下头,在朱元璋犀利的目光下,再次为皇后诊脉。
    感觉到皇后脉搏的极度迟滞,窦澈暗自思索片刻,抬头直视朱元璋的眼睛,缓缓道:
    “陛下,微臣有一剂方子,制成药丸或许能对皇后的病情产生奇效。”
    “哦?此言当真?”
    朱元璋精神一振,上前握住窦澈的肩膀。
    “那还不赶快给皇后服用?”
    窦澈摇头,镇定地说:
    “陛下容禀,制药并非易事。”
    “此药药性偏颇,几味药材甚至带有剧毒。”
    “是否使用,还请陛下圣裁。\"
    说完,窦澈后退一步,不动声色地挣脱朱元璋的手,静静地等待朱元璋做决定。
    药可医不死之症,佛渡有缘之人。
    尽管窦澈时刻想逃离这个吞噬人的政治漩涡,但他真心希望治好马皇后的病。
    但用药的决定还需朱元璋亲自来做,无人能代他抉择。
    然而,朱元璋毕竟是朱元璋,片刻后,他便下了决心。
    “窦医师,朕答应你,你安心用药,若有异议,让他们直接找朕!”
    说着,朱元璋看向窦澈,举手行了一个极其庄重的礼。
    “窦先生,朕妹妹的病情,就拜托你了!”
    “陛下万万不可!”
    见朱元璋以至高无上的身份向窦澈行礼,一旁的老太监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喊道。
    但窦澈和朱元璋并未理会老太监的叫声。
    窦澈凝视着朱元璋,眼中的情绪颇为复杂。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朱元璋的另一面,之前的短暂接触中,朱元璋给他的印象是霸道、狡猾且不讲理。
    他毫不犹豫地将窦澈拘禁在这深宫,无法逃脱。
    但现在,为了妻子的病情,朱元璋竟放下身段,向他这个晚辈行如此大礼。
    这让窦澈一时难以评价这位千古一帝。
    许久后,窦澈默默点头,未发一言,径直走向书案,挥毫疾书。
    片刻间,他写好药方,递给朱元璋:
    “药方在此,请太医院尽快将所需药材送到我的住所。”
    “一旦制成此药,相信皇后娘娘三五日内就能苏醒。”
    “微臣告退。”
    朱元璋点头,看着窦澈离去的背影,将药方递给身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迅速跑向太医院,刚出门,便与太子的仪仗队撞了个正着。
    “太子殿下?恕罪,太子殿下!”
    小太监连忙跪下磕头。朱标对这次小小的冲撞并不介意,反而和颜悦色地扶起他问道:
    “这么急,是要去哪里?”
    “回殿下,去太医院取药。”
    小太监详细讲述了先前的情况,朱标眼前一亮,大步走向坤宁宫。
    坤宁宫内,朱元璋正拿着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马皇后的脸颊和双手。
    见到儿子进来,他那永远严肃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微笑。
    “标儿,告诉你,朕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医生,照他所说,你娘过几天就能醒了。”
    “到时候朕要将他留在太医院,好好调理你娘的身体!”
    看着父亲如此兴高采烈,朱标也笑了起来。
    “父皇,我也有事要告诉你。”
    “你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医生,但此人的未来不在太医院,而在朝堂之上!”
    “孩儿断言,此人乃国之瑰宝!”
    “什么?”
    朱元璋皱眉,仿佛不认识自己的儿子般,上下打量着他。
    然后关切地问:
    “标儿啊,你最近……是不是太辛苦了?”
    “你不必如此劳累,若政务繁忙,就把奏折送到父皇这里来。”
    “你要保重身体,好好休息。”
    看着朱元璋满面关怀,朱标哭笑不得。
    不过朱标并未解释,而是顺势将话题转向马皇后的病情。
    他知道父亲独断专行,从不轻易接受劝告。
    若让朱元璋知道窦澈一心只想逃离,不知他会做出何事。
    到时候只会弄巧成拙,得不偿失。
    夜幕降临。
    在马皇后床前尽孝一下午后,朱标连饭都没吃,急忙赶往奉天殿。
    如今的大明百废待兴,尤其在胡惟庸案后,宰相一职在大明王朝彻底消失。
    没了宰相的筛选,皇上的压力骤增。
    为了第二天能再到翰林院见窦澈,朱标决定今晚加班。
    沿途,太子的仪仗所到之处,众人避让,宫女太监纷纷面向墙壁跪下,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是无人留意。
    当太子仪仗走过后。
    一个太医院的小厮趁着宫门即将关闭的最后时刻,匆忙走出皇城,几经转折,来到郭桓的府邸。
    “你说什么?那个姓窦的要的药里,竟含有剧毒?”
    书房里,郭桓猛地站起,满脸惊喜地看着小厮。
    “详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回大人,今天那个姓窦的为皇后诊治后,从坤宁宫传来药方,让我们按方抓药送到翰林院。”
    “李太医看到药方后,发现其中的问题,所以命小人抄录一份,在宫门关闭前送来请大人过目。”
    “请大人指示,是否要在李太医那边给那小子添点麻烦?”
    郭桓未语,接过药方仔细查看。
    郭桓,这位饱读诗书的学者,虽然不通医术,但对中药的特性却了如指掌。他一眼就看出药方中的乌头,脸上不禁露出欣慰的笑容。
    “妙妙妙!”
    连赞三声,郭桓轻轻放下药方,脸上洋溢着成功的喜悦。他暗自思量,这个窦家小子毕竟年轻,涉世未深。一个十五六岁的江湖郎中,怎能理解官场的凶险呢?恐怕他一心只想治好皇后,博取帝王的欢心。
    郭桓忍不住纵声大笑,心中暗自得意。自己显然棋高一着。有了这药方,窦小子就成了他手中的傀儡。
    想到这里,郭桓转眼吩咐仆人:
    “去告诉李太医,将所需药材按年份准备齐全,务必送到。”
    “其他的事,我自己会处理。”
    郭桓轻轻挥手,示意管家退下,随即端出一个托盘。托盘上两张轻薄的大明宝钞,每张价值五百两银子。仆人见到宝钞,喜形于色,连连发誓后,便知趣地离开了郭府。
    郭桓仔细审视药方,许久后才谨慎地收好。现在,只需静待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献药。到时候,只要李太医稍加手脚,将这致命的药方呈给太子或帝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将聚焦在皇后中毒的事件上。谁还会关心朝廷的税收呢?
    郭桓满意地抚着下巴的胡须。牺牲一个微不足道的江湖郎中,就能左右整个朝廷的视线,这才是他的手段!
    帝王如何?太子又如何?
    还不是任他郭桓玩弄于股掌之间?
    “哈啾!”
    翰林院内,朱标突然打了个喷嚏,惹得一旁的老少皱眉。窦澈抖了抖手中的药泥,不满地说:
    “老朱,你这一打喷嚏,我这锅药就完了。”
    “倒了吧。”
    看着一锅黑糊糊的药膏倒在地上,窦澈叹了口气。朱标尴尬不已,这锅药是他弄坏的,忙道歉:
    “窦兄,我错了,需要什么药材?我立刻去买。”
    窦澈摆摆手,一屁股坐在椅上,叹了口气:
    “不怪你,药材多的是。我担心的是这药丸效果未知,就算皇后服用,也不一定能立即醒来。”
    “只是前几天被帝王逼迫,无奈之下才硬着头皮接手。”
    “如今,已是骑虎难下。”
    朱标神色黯淡,这是窦澈为马皇后复诊后的几天。这段时间,朱标处理完奉天殿的政务,便伪装身份来找窦澈,几日下来,三人已熟络起来。朱标有意与窦澈交好,窦澈也需要借助朱标的身份。
    这几天,窦澈制药时,朱标在一旁帮忙。他知道窦澈对母亲的病情已是竭尽全力。对于父亲强迫窦澈留在宫中,朱标虽不赞同,但也无可奈何。朱元璋一生独断专行,除了马皇后,他听不进任何人的意见。
    此刻,朱标默默拍了拍窦澈的肩膀,看见他又在药材前仔细调配,他也上前帮忙。张老道则在后方若有所思。
    窦澈不耐烦地催促张老道时,张老道犹豫地说:
    “窦小子,我看你制药几天,对药性也有了一些了解。”
    “我们武当派有些丹药,与你的想法不谋而合。”
    “要不要参考一下?”
    “哦?说来听听!”
    窦澈眼前一亮,催促道。接着,他恍然大悟,指着张老道:
    “张老头,你从未提过你是武当派的!”
    张老道翻了个白眼:
    “你也没问过啊!”
    窦澈连连点头,目光闪烁,上下打量着张老道,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你这么盯着我看干嘛?”
    “姓张,又是武当派的,张老头,你不会是……”
    张老道摸着下巴的白须,点头示意。
    期待着窦澈的赞赏和崇拜。
    “你不会是张三丰吧?”
    张老道差点摔倒,稳住后没好气地说:
    “你怎么看出我是张三丰的?”
    窦澈翻了个白眼:
    “武当派,五十多岁,姓张,医术不比我差,除了你还能是谁?”
    张老道一愣,张口却说不出话。他虽然不修边幅,但头发大部分仍是黑色,看起来比朱元璋还年轻。听到窦澈的分析,他只能哼了一声,勉强点头。
    随即,他急切地将话题转向制药。
    “我这丹药名为玄武归元丹,原本是为我自身凝神定气,寻求道法的。”
    “但在某些方面,与你的药丸对症,你可以借鉴一下。”
    张老道捡起一块石头,在药泥上书写。窦澈看着药方,听着炼丹的秘诀,脑海中响起了宏大而神秘的金鼓之声。
    【你得到了武当派丹方的真传,顿感豁然开朗,对医术有了更深的理解。】
    【你之前学习的药理与武当派丹方相辅相成,融合创新,形成了你自己的药学理论。】
    【你心中有悟,结合所见病症,创造出了对症的独特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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